小学生文笔。
目前正努力地作死当中。
主更侠风正剧。

不复的曾经

*回来鬼混

*说是酒友组,但只有未明一人【预警】

*毫无逻辑的复健文一篇

 

《不复的曾经》

随着夜色中的星辰黯淡;茫茫的远处海与天的尽头不分彼此;几块巨石淹没在涨潮的海水底下。沉重巨石底下,沙子底下,或有残缺的贝壳,或有经历时光,海水洗刷后由大石块落下的碎石。里头埋藏的事物永远不会再有人知晓,更不会有人翻动。

任由波涛的海浪把他们带去该去的土地吧!那里会更美,更漂亮!

一块谧静的土地——也许是个小岛,曾有古迹高矗,现下他们是无人了。它是座镇,小的,有藤曼攀爬的酒馆,满天是星,旁边是树,远处是山,近处有静湖环绕。

安静而和谐的酒馆,树巅上有鸟鸣声。一只黄鹂停歇在上,四处张望。须臾,另一只黄鹂从天上划下,收起翅膀,双爪牢牢抓住了树枝。那树枝抖了抖。摇头摆脑的黄鹂高鸣一阵,登时满天的飞鸟都安静下来了,不再吵闹。

此地故人相聚,让我们把酒言欢,醉了就说: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。

总不知道谁在夜间细细低吟。真假不知的记忆里总有块小岛,优雅的琴声总在小岛里的酒馆飘扬,剑风飒飒声伴我入梦乡,还有劝架、起哄。碰之,一切却被一堵透明的玻璃墙,似是翡翠色的墙隔着。

入夜了,深宫大院寂寥,一片森寒的气息,似是鬼魂低吟。朦朦胧胧的雾气中,寥寥灯火昭明。梅开,芬芳缭绕。多数人已寐了,听不见晚风透过门缝时,刮起的尖啸声。

一位男子坐在椅上,龙袍加身。但他仿若与身旁的华贵之事物毫不相干,独立于这个富丽堂皇而寥寂的空间。唯一与他相关的是桌上待他批阅的大批文案——他正在做着。男子看向文案的眼神并不锋利,反倒有些随和。他并不在意那些文案,不为自己的工作而烦恼。

和他有一丝关联的,是旁边的金樽。

咣当!

金樽落地,响声让男子想起了他的名字叫“东方未明”。

东方未明望着破碎的金樽,嘴中抱怨着这物品虽然华丽,但材质不好,易碎。身旁的小文官——是跟随他多年的急急忙忙要帮东方未明打扫,他却看见东方未明俯下身来,一片一片将它们拣起。

“唉!皇上!您得保重龙体!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文案要批,还自己打扫!这不是要累坏吗?让微臣替你办好!”他挥着袖子,嘴里碎碎念似地抱怨。这么多年了官也不升一级,其他当年与他同进宫的,有些死了;有的成了将军,驰骋沙场,唯独他还是维持在原本的官阶,叫他不满。但他不敢当着东方未明的面说,生怕这嗜杀的皇帝一个不悦,让他掉了脑袋。

东方未明当着没听见,他拾起碎片,一个个拼奏,竟将破碎的金樽拼好了。

“就这样放在那吧。”东方未明说道。

小文官无言。外头的月色正美,他索性出去赏月,怎知天寒地冻,他冻着缩回身子,直直打颤。一个时辰过去了……东方未明令他退下,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表明自己愿意留下,服侍东方未明的心意,但仍被赶出来。无奈之下,他打着哈欠回自己的房间睡。

临走前,他关上门。但又听见里头传来金樽落地,咣当破碎的响声。

他悄悄打开一个门缝,发现东方未明正拾起那些碎裂得更为彻底的碎片,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去帮忙时,东方未明背对着他,冷喝:“站在门口的那位,出去!”

小文官打了个哆嗦,立即远遁。东方未明耐心好像是永远耗不尽似的,他一片一小块地拾起,慢慢地将金樽拼回。待他完成,金樽还是金樽,但布满了蜘蛛纹似的裂痕。东方未明用他不会老去的脸孔笑了笑,没有一丝皱纹,像极了当年的他。

继续工作,他打了个忳,手臂滑下,扫过金樽,金樽被摧毁了,落得满地都是。这次东方未明又再拾起,拼奏。直到某日,金樽已经碎得不能再碎,彻底化为了粉末,东方未明就轻轻一吹,让它消散于天地,又融于天地。

他已经不需要什么金樽、酒杯了,他是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帝皇,君临天下,工作多的很。手中掌控天下的生死,江山的百年光阴,他又有什么需要,将一个酒杯握在手里呢?他无须一人傲然地站在天涯,用金樽盛起大海,独自面对滔滔大浪而痛饮,认为自己潇洒自由。东方未明不那么认为——他只要做好自己眼前的事物便可。

东方未明偶然望向镜子,自己的倒影就在里面。满头乌黑的长发中,他意识到自己的一丝发根成了冬雪。也许是身为帝皇,扛起整个江山的大责让人感到疲倦。

但——他眼神依然炯炯,明地面对对文武百官;暗地面对明争暗斗,东方未明不倦地处理那些事物,慢悠悠地,节奏恰好,不令人感到紧迫,无形中埋下数之不清的陷阱。不日,事件则矣。

银发长着,东方未明轻轻一笑,转头便忘它。他还有事情要处理,怎会理会这些芝麻点大的小事?东方未明得抽空出来培育继承人。那继承人年纪尚小,初见时体弱多病。微服出巡的东方未明一时心软,答应贫苦家户的哀求,接过那孩子。东方未明依稀能忆起那夫妇俩枯瘦的脸庞上闪过了一丝侥幸、庆幸。

继承人是个女孩——此事震惊文武百官,全朝上下极力反对,却被东方未明以一句话挡回去:“我,东方未明,喜欢。”他暗中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数。稍后,东方未明决定继承人之事几乎销声匿迹,无人再谈。但免不了闲言闲语。

“父皇当初为何要选我为继承人?女儿只不过是最普通的平凡人,出身……”她长得亭亭玉立。

东方未明倚在藤椅上,闭目眼神:“这样说,能改变得了你是继承人的事实吗?”

她咬了咬牙,睫毛低垂:“不能。”

“我,从不用‘朕’自居,我能说我不是这九五之尊,我不是皇帝吗?”

“不能。但……女儿不想未来的某一天会坐在这龙椅上,呼风唤雨。”

东方未明半睁双眼,朝夕阳看去,如烈火的金轮散发着一股暖意。暮光中,那沉寂的眼神有一丝火花:“那就是了。唯有成为你所不是的十年,你才知道接下来那十年你要干什么,免得浑浑噩噩。”

她低头就要抓破裙角,咬碎红唇。东方未明有目的性地往她那边瞄去,眼锋未至,她已松开手,一脸淡漠,但内心并未释然。她自小就认为东方未明是个蛮横、霸道、且无理取闹的皇帝。一切离经叛道的事情他都干得出,就比如选出她来当这江山之主。但这乖僻的皇帝不曾出兵扩张领土,反倒励精图治,稳定了国家的局势。

她随东方未明来到宫廷里后,听宫里人私下悄悄说:东方未明那厮是个弑师狂徒、不近人情的反贼。那时懵懂无知的她跑去询问东方未明,东方未明什么也没说。

可怜——她顿时同情起东方未明,随即又自嘲:哈,他一个不忠不义的家伙,又有什么好敬畏?至少某些人这么想。东方未明尚对她有恩,她压下了高贵的头颅,向他低头了,暂时性地向这个皮笑肉不笑的人俯首称臣。

东方未明叹息了,就好像他所预见的:“为下月的大典做好准备。”他离开公主的视线范围内。

这就好比一只不能飞的雄鹰,当羽翼不再挥动,落在地上,雄鹰不再是雄鹰,它就像是是一只在地上跑的鸵鸟。东方未明就曾养过这么一只。他和大臣们闲游漫谈之时,便来到关着雄鹰的地方。

“啧啧啧,这里并无穹盖,但这老鹰怎么不飞走,到别处去?”

“简单,它太胖,且羽翼无力。”

“怎会羽翼无力?它翅膀可壮实得很。”

“是的,它是能飞。但已经不能飞了。早年,这块地四周环着高山,这老鹰飞不过,便停歇于此。见这里有些家畜能吃,它索性就在这里住下了。久而久之,这老鹰也不想飞过这块地了。长期下来,老鹰就住这了。”东方未明答道。

作茧自缚的人——东方未明是最讨厌。他们能够丰衣足食,一生无忧无虑,这就是作茧自缚的第一个条件;像个平庸的人一样活着,这就是作茧自缚的第二个条件;然后向人推销作茧自缚的两个条件,这是最可憎。

东方未明看见了阴阴暗暗的地方,它们不见得光彩,常年躲着阳光。它们藏匿在最深的角落,祈祷不会有人看见、期许光不会进来、渴望黑夜永在。它们屈了膝盖,向天屈服,即虔诚又混乱地在内心嘶吼、祈祷。但,光还是来了,泡影泯灭。

正如一道晨光透过纸窗,照在老剑上。那老剑没收于鞘中,也将不会被收进剑鞘,柄式都是老旧的。锈迹斑斑的破铜烂铁,人人不要,谁会记起它?老剑安静地度过了它的晚年,待红褐色的锈染边全身时,老剑就将长逝。它不会发出一声感叹,抑或怀念以前狂放不羁的日子,但至死它都会等待昒昕之时的破晓金光,将自己仅存的锋利映得比白昼还亮。

东方未明把那剑埋在海里的巨石底下,连同过去他所埋之事物,一起让它们葬在海中。

提起石头对东方未明来说不是难事,那剑被埋了下去。

水花溅起,巨石掉在沙上,在海流中卷起一阵泥沙帷幕。巨石折剑,剑之尖端断了,随海飘过。东方未明静静观察那一小片的剑锋,它似是有意识游着,不划伤了鱼。飘过东方未明脚边,也不见血,远远走去,直到被海浪吞噬,不知所踪。

呼呼——海风吹得猛,东方未明依然睁开眼,在心中默念几句,与巨石低下的事物,以及飘远的剑锋诀别。

他东方未明,何时何地,都被仅存、挣扎的尘念绑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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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公主,你今日打扮得可真漂亮。”

她惊惊慌慌地看向站在门外的人:“你!你来这里干什么?”

“皇上唤微臣催促你,尽快到大典举办处。”他的笑容中满是春风。“还有,他说:不得怠慢。”他加重后面四字的音调。高贵的公主神色黯然,挥手叫他离去。

那位文官自然不敢逗留。公主抚平了心神,吩咐丫鬟照顾好园中的花花草草,无人陪同下穿过寂静无人的走廊。

哒哒哒……还有一小段路她便能抵达大典。隔几道墙的喧嚣嘈杂声竟令她站不稳脚跟。她绕过梁柱,出场便引得众人侧目、哗然。此刻大典竟是极多人。

她没有向众人微笑示好,但有些王公贵族之后仍上前,故作偶遇碰面。坐在高台上的东方未明静静等着大气不敢喘的她来到席位上就座。他知道她喜静,便将她的位置安排得较为偏远。

靠她最近的是帘后大典上琴师,她不多的知己。

大典由一个人拉开序幕,是方才前来催促她的人,待在东方未明身旁的小文官,难怪他今日那么得意。

趁着周旁无人,她对帘子掩着的人轻声道:“任姑娘?”琴声朗朗不停,帘后的姑娘答:“怎么?”

她刚开口说一句,却被东方未明夹带浑厚内力的声音所盖过,饶是对方耳力绝佳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。

东方未明以一贯简洁的方式说:“今日大典不仅仅是要庆祝天下大治,还要宴请各位。”高台低下一片不绝于耳的欢呼,令这清冷的宫廷热闹非凡。东方未明继续说着,不时微笑,言辞慷慨激昂。

公主殿下她只觉越怕,向帘半倾,打算脱口而问时,琴声戛然半刻,原本完美的声音变得稍稍残缺。这一切都被大典上的喧闹盖过,唯有两人听见。她隐约听见帘后传来弱弱的啜泣声。

她咽了咽,问:“怎么忽然哭了?”

“没……是听东方……陛下所说而感慨。”任姑娘幽幽道。尔后,她又透过帘子道:“你能再重复一遍刚才所言吗?”

公主殿下冷冷微笑:“你说父皇他会趁着大典把我嫁了吗?” 闻言,任姑娘沉默半响,忽然那琴音转而忧愁,心中之恨绵绵不解。任姑娘嘴上打趣着陪她长大的公主殿下:“这里的男子这么多,难道没有一个你看得上眼的吗?”她如此说着。

她摇头:“这里还真没有一个……”她睁大了眼睛,好奇回问:“任姑娘呢?”从未听说过她倾心于哪家男子。

“这种事……我没有。”她的声线颤抖,琴弦越发颤鸣。她尽量压低哭泣的声音:“你父皇他……不会把你嫁了,或者让哪家的男子入赘……一定。”

公主殿下将脸蛋贴近帘子,凝视着她:“为何如此肯定?他可是个喜怒无常、冷漠自私的家伙。”

待公主伸手探开帘子,一道温煦的阳光打在任姑娘的脸庞上,泪痕晶莹闪烁,她抹去了眼角下夺眶而出的水珠子,摆出一贯平静的脸色:“身为一个琴师,必须要读懂每个人心中的情感。这是亡父所教……”她停顿,继道:“他不会的。”

“拉开。”东方未明吩咐众人拉开布,底下藏着的美酒佳酿散发着醉人香味。众人无不为之一惊。很快,有人上前去拿酒了;有的大快朵颐,不论平民与诸侯,一桌前斗酒十千。

任姑娘笑得惨烈而灿烂,刚说完“他正高兴呢……可不是?”,她被公主殿下抱在怀里,听着对方重复念了几万遍的那句“对不起,任姑娘”。

公主殿下去取了两杯不浓不淡的酒,一杯递给她,一杯给自己。她笑吟吟地说道:“喝一些吧……听说这东西能解愁。”

任姑娘想也不想,忍着刺鼻的酒味,让酒穿肠下肚。这才一会儿,那氤氲酒香已让她半醉。散下的青丝半掩美人愁容半掩醉。

在那以前她几乎不碰酒。

细细算来,她们出生的年龄约莫是东方未明不碰酒的日子,少说也有三千日。

那春风得意的小文官正和王公贵族打得火热。东方未明却不知何时,将自己冷在亭里品酒。景色宜人而宁静,风轻轻挥来,不带走云雾,正如东方未明唇舌中的酒水吞了下去也在口中回荡无穷。

远处便是无垠大海。

他灌下苦涩的酒水,他在那里埋了什么也忘了。就一次,但愿长醉不愿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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