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浪者

*毕竟轻松的一篇

*我不在拖更

*主线剧情什么的已经忘到九霄云外

 

(四十一) 见鬼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神医前辈，湘芸姑娘，未明师弟……就拜托你们了。”谷月轩顺手将捎上的礼物送给神医。沈湘芸倩笑，拿过月轩所送之物，转身走回门内，将之放在医馆的老木桌上。神医摸了摸他那浑圆的肚子，笑道：“轩儿放心好了。我这把老骨头，长处不多，就医术最厉害。未明儿的伤势不出一旬便会康复，就让无瑕子老头将他的徒弟交给我吧！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那有劳神医前辈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你这小子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客套，都老熟人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谷月轩尴尬，不答。他本想进去和东方未明多说几句，但贸然闯进去有失风度，便匆匆避开神医直视，返回逍遥谷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阿爹！平时和书生、丹青叔叔说得够多了，别向谷大哥吹牛啦。医馆还有病人呢。”里头传来沈湘芸催促的声音。神医望着排成一线的病人，不乏老弱幼小，他微微叹了一口气，看来今天有得忙了，他心想道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神医身为忘忧七贤之一，他自然会扛起应当的责任。其妻张芷敏同是一位医者，但那老天无眼，令她死得早。

神医出自医道世家，为众人行医早已是他生命的一部分。不管身旁人还剩多少，只要他人还活着一天，行医便是他的职责所在。

“芸儿……”他拉开药柜，里头的药材所剩不多，他不禁为此头疼。

沈湘芸从一旁进来，在嘴里碎碎念一番后，她张嘴道：“有什么事吗？”

“采药，没药材了。”

“药材用得这么快？昨天晒的药材呢？”

“用完了。唉，洛阳那里发生大规模冲突，来求取治伤药的人自然倍增。”

“那好。爹你就看着东方大哥，他现在可疼得大喊大叫呢。”

“是是是……你可不要喂人家你炼的丹药，要是有个三长两短，你爹可受不起。”神医忽然目光如炬，直视着沈湘芸。她什么习性他会不知道，三更半夜起来炼些稀奇古怪的丹药，找人试吃。沈湘芸俏脸一红，拎起药锄，背着药筐跑远，身后蓝裙飞舞。

忘忧谷绿草茵茵，水微凉，浅透手心；老树半掩古道，里头仿若无人打扰。沈湘芸绕开那些险峻、无人问津的小道，循着老路来到林子里。时辰正好，她看见一棵人参，今天老天肯定在眷顾她，她小心翼翼地刨开泥土，挖起人参。

她轻轻地将人参放进药筐子里，像是她在呵护年纪幼小的病人。

沈湘芸识得森林的路，知道哪里药材最多。她往记忆中的地点走去，左顾右盼，松了一口气，幸好这里没给哪家的商人霸占。沈湘芸安心地采药，不时有小兔子来偷窃药材，她便轻喝一声，将那些小兔子吓跑。兔子略显惊慌奔跳的模样令她会心一笑。

待她采集足够的药材，那药锄坏了。沈湘芸索性回到医馆，将药材置于架上晒干。前来的患者依然不少，她洗净双手，帮神医的忙去了。沈湘芸自幼学医，医术极为了得，甚至不亚于其父神医。再加上生得精灵，她在贫苦的人民之间有着“小医仙”的美名。

见沈湘芸来，那些小孩一窝蜂赶到她面前。她有些不习惯这等场面，说道：“啊……你们、你们一个一个来，别成群挤着呀。”

神医见状，连忙劝阻那些小孩。那些小孩也算是听话，乖乖回去爹娘身边。沈湘芸浅浅一笑，替病人把脉抓药，重病者则施针以平衡其五行，使之协调。今日前至医馆者不少是武林人士，多半为大派弟子。

她与神医忙至下午，见无人，神医便放了女儿去休息，沈湘芸大大地松了一口气。终于得到机会看看东方未明的情况，她引身而起，快步走去。

彼时，她眼角余光模糊，灰暗的影子凝结，缓缓升腾，最终在空中凝成清晰的人影。沈湘芸惊喜之余，道：“娘！”

若是旁人见得这一幕，必定惊恐万分，尽失其度，只能瞧见她仿若在自言自语那般。但沈湘芸明白这是鬼魂——她生来具备通灵的能力，平日游荡的鬼魂见得多了。张芷敏死去后，迟迟不去轮回，违抗生死，默默陪伴沈湘芸、神医。

唯有在阳光不强烈之地，张芷敏才能自由移动。作为鬼魂形体，她自然惧怕至阳的强光。一开始从身体脱离，她觉得枯燥乏味，成天只能站在阴暗之地，但后来她发现：默默退出观察，并不是一点乐趣都没有，这到也让她发现作为生人所意识不了的事物。

“小幽灵没来找你玩吗？”张芷敏问道。

“没有……它说是在阴间认识了新的朋友，过会儿再来找我。”

张芷敏沉吟，四顾，道：“芸儿现在要干什么？”

沈湘芸道：“还能有什么，照顾病人呀。” 她悄悄推开房门，这里是需要长期照料病人所睡之房。东方未明正坐于床上。他以不安定的眼神打量着沈湘芸，方才沈湘芸进门前他正修炼日月神功以抑制疼痛，闻门外有音，便专心倾听。不曾想她似是在自言自语，说着一堆古怪的话。

东方未明身上绑着细麻布。沈湘芸问：“东方大哥，好点了吗？”

“不，疼……”东方未明摇摇头，他不愿多说话。一旦开口宛若小刀剜心。沈湘芸温言说：“那你躺下。”

“啊？”

“别说话……”沈湘芸秀眉轻皱，微露不耐烦之色，东方未明只得躺下。沈湘芸拉直云袖，素手按在东方未明胸口上，左手点在他各大要穴上。东方未明只觉浑身一麻，紧接着按在胸口上的手递来一股温热，传遍周身经脉。

那股内力顺着经脉汇聚于丹田气海，一时下腹震动，似是有炽火燃烧，仿若大浪般的内力在那股细细流水的内力引出，淌向周身。东方未明忽觉疼痛感减少许多，更讶于沈湘芸对内力掌控之细致。

“谢谢，我好多了……”东方未明坐了起来，向她道谢。

“嗯。”

“湘芸姑娘，刚刚你是怎么治好我的伤？”东方未明好奇道，他从未听说过内力能如此应用。

“这简单。只要牵引内力，顺着人体的经脉走，便能使气血运行通畅，达到治愈的目的。反之，便能使经脉阻塞，达到止血、抑制疼痛的效果。”沈湘芸坐在床头，为他解释道。

东方未明不免震惊：“好神奇的功夫，这是谁创造的？”

“我娘……是她教会的。”沈湘芸答道。话题一扯上沈湘芸的母亲，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得紧。东方未明想说话不是，不想说话也不是，他方才分明听见沈湘芸在外头叫了一声“娘”，可认知中沈湘芸就只有一位已逝的母亲。

那她究竟是对谁说？这个问题就像死结，东方未明不自禁压低呼吸声，身子微微颤动。他的双眼放大了无数倍，直盯周围的一切。

东方未明小心翼翼地问：“湘芸姑娘，神医前辈娶了两位……”

话未说完，沈湘芸气冲冲道：“哼，我还以为你呆着那么久是要说什么话呢。爹才没那么花心！”

“啊……对不住！”见她瞪着他，东方未明惊惶失措地给她道歉。

“……没事，我才没那么小气。”沈湘芸微微叹息：“你问这个问题是作甚？”

他在沉默中思虑，沈湘芸半带好奇看着他的眼瞳。不安的涟漪拍打在心绪的岸上，东方未明开口道：“我……我方才听你叫了一声“娘”，可湘芸姑娘的娘……不是早已逝世？”

沈湘芸微微贴近他，二人的距离少了半点，但东方未明无比警觉地拉开那一小小段距离，正好与贴来的距离相等。她身上的蓝衣蓝裳恰好搭配脸上挂着的淡淡愁容：“东方大哥，我说过了——我自幼便能通灵，看见常人所不能看见的事物。”

东方未明脑袋乱透，若无伤，他定要大惊小怪、上蹦下跳：“那……刚刚那位在你身边的是……”

她扭过头，目光恬静，是，没错，张芷敏是鬼魂，但不是孤魂野鬼，她是守护灵。“她是我娘，现在就在你旁边。”

耳功不错，但就是想得太多，本不该涉足的事物却跑去掺合。你这个生人干嘛要管死人的事情？东方未明呀东方未明，笨死了！

权当沈姑娘在对着空气说话吧。这个有些俏皮的姑娘、精灵古怪、当她是疯子。说不定她还在逗着他玩——东方未明脑子里闪过团团思绪，他端详眼前之人的表情。可恶，映入眼帘的是仿佛淡漠一切的宁静外表，不曾想过如此迷人的外表下、内在的表情却是变幻无穷，不可捉摸。猜到她的心思就如海底确认一根针的方位般。

“湘芸姑娘，你没逗着我玩吧？我……我可不怕鬼！”

“东方大哥，我没在骗你。不信你去问无瑕子爷爷和爹爹。”

“你、你能暂时离开一会吗？”刚说出口，东方未明懊悔了。

随着警惕加深，东方未明隐约察觉她脸上闪过一丝不快，难言之隐。她轻声道：“我出去了。你休息吧。”

不答，这是他的选择。房门阖上，东方未明顿时如获大赦，但时间一过，几近无声的世界令他开始感到强烈的不安，仿佛空气中的寒意都要刺破毛孔。那房门却是再也没有打开。

“她一定是在开玩笑……一定、一定。”

逍遥谷的景色顿时映入脑海。随着这一幕景象入侵，一石激起千层浪，他开始想念逍遥谷。忆起她严肃中又带有失望的眼神，阵阵寒意吹上身子。

“艾草……这里有没有艾草……”东方未明不顾伤势爬起身，翻箱倒柜，不令他失望，他在生灰的药材堆中寻获艾草，尽管灰尘弄得他眼睛红肿，极为狼狈。

东方未明找不得火源，不禁心慌，不慎用力地坐上床，疼痛感令得他脑袋清醒些。师傅能以内功煮沸冷水，他内功修为并不精纯，点燃艾草这件事异常困难。

“天色快晚了。”东方未明自言自语，窗纸透出薄薄金光。他伸手拨开，风起时日轮垂西，星原崭露。

-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沈湘芸洗净满手的血污。协助神医动手术可不是简单活，稍微粗心些便能轻易夺走病人性命，这是她、神医所不能允许之事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芸儿，去准备晚膳，爹有些累了。”神医顶着红丝密布的双眼收拾器具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沈湘芸答声，她仔细地拣选食材，备好米、盐，炉灶内的木柴燃起。待食物熟了，她不等饭菜凉了，连忙拿到桌子上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沈湘芸唤道：“爹，晚膳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外头的神医收起药草，避免夜间湿气弄得药草受潮。他慢步进门，坐了下来。忙了一天，得以享受闲暇便是人生之福。神医道：“未明儿人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她面色一僵，说：“他人在房里。”沈湘芸捧起热腾起雾的药膳，对神医抛下一句“女儿给他送药膳去”，朝东方未明所在半走半奔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啊……爹，他不见了！”眼前地上的血迹尚未干去。她不等神医来，放下手中药膳，转身往外跑。东方未明你这个没用的大笨蛋，她腹中谤道，一边诅咒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在忘忧谷转了一圈，天色更晚，沈湘芸还是没找到东方未明。她不禁气呼呼地问道：“娘，你有看见东方大哥去哪？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张芷敏原先是要淡去身形，听女儿问起事情，她沉吟半响，道：“他没有走远，只是在林子里迷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啊……他就不怕被蛇咬上一口吗？”沈湘芸急朝林子方向走去。那东方未明也忒聪明，专挑隐蔽的道路。张芷敏给沈湘芸引路，她忽然发现地上印着一个清晰的足迹，心底来气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沈湘芸逮住了东方未明，那人半跪着，面容因伤口撕裂而扭曲。清秀的五官扭成一团面糊。东方未明瞧见夜幕下的她，觉得自己异常可笑，恨不得躲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喂——走开啊，有鬼！”这是他冲口而出的第一句，他看清后，羞愧难当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呵呵，原来他怕鬼呀！多大的孩子了？东方未明几乎要没入黑夜中的树林，他颤颤地站起身，沈湘芸冷冷看他，神色复杂，喜悦中带有愠怒。扬眉，最终只言道：“哼，还挺不听话。现在吃苦头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东方未明是想远离沈湘芸一阵，但他说不出口，僵着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你说你能看见鬼魂……是逗我的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。”沈湘芸寒着脸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神医一路跟上沈湘芸，彼时他将二人接回医馆。询问东方未明离开的原因，东方未明却打死都咬住嘴唇，沈湘芸也不说。神医无奈之际，那二人仿若心有灵犀般共处一室，打破彼此间的沉默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别喝那碗药膳，它凉了。等会儿我去加热。”沈湘芸阻止东方未明的举动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东方未明沉吟——即使有事情是他所不曾知道的，他今日也得去面对。他抬头问：“这世上真的有阴阳眼？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沈湘芸轻轻地点头，东方未明脸色变幻几分，她微笑道：“若阴阳眼这能力降到你身上的话，我看无瑕子爷爷要天天贴钱给你买艾草驱鬼了。”

他绷起的神情被卸下。他挠了挠头，道：“不许再说！”

“……如果你有什么话想对我娘说，本姑娘不介意为你代劳，呵呵。”

东方未明对沈湘芸身后的虚空一望，左思右想，也想不到什么好听的话，索性说：“那麻烦你代我向前辈问好。”

沈湘芸问道：“不怕鬼了？”

“……怕，尤其是具有通灵能力的人。我小时候别人都带我到墓地来吓唬我，抑或是讲鬼故事。呼——”

“嘻，其实很多人和你一样，畏惧鬼魂、神明，认为他们遥不可及，具备操纵人的力量。”沈湘芸暂时停顿，东方未明决心聆听。恍然间，她追忆过去的思绪之流，不自禁地身临其境，脸色异常柔和：“其实，他们和人一样，具有七情六欲。那些生前作了恶事的鬼魂终日不肯轮回，畏惧堕入畜生道，不再为人，永世不得见光明；受害的冤魂徘徊在自己死的地方，陷入心魔，四处威吓生人。殊不知死了就是死了，再也没有必要牢牢抓着生前的事情，更谈不上报应之类的事。众生平等。这世界不过一场梦。”

“可惜朋友们都认为我是妖怪，因此离开我。”她平淡道。

东方未明心底升起一丝歉意：“湘芸姑娘……对不起，是我误会你了。”

她站在自己的世界里面，以独特的视角看着世界百态。正如其他人的视角那般，皆是平等的视角。

“你能接受我，我才该向你道谢才是呢。”沈湘芸笑道。

两人沉默半会，东方未明开口问道：

“你娘为什么不肯去顺应天道轮回？”

“那是因为她变成了我的守护者。”沈湘芸骄傲地说道。在她脸上，东方未明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，他突然察觉到了某种力量正聚焦于他身上，敲响了心中的钟，平和的喜悦感渐渐扩散，令他意识到鬼魂并不可怕的事实。

感觉轻轻的，有些莫明其妙，但溢于言表。

“你刚刚对我误会这么深，不做什么表态一下吗？”

“啊……我不是道歉了吗？”

她狡黠地笑了三声，眉成月弯：“我炼出了新的丹药，东方大哥要不要当我的试药童子一会儿呢？”

东方未明迟疑了一阵，沈湘芸医术甚佳，炼丹技巧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。只是他看不见沈湘芸身后的鬼魂无奈而生气的样子。他问：“我身带伤，这丹药不会伤着经脉吧？”

“我怎会知道，还没人吃过呢。”她以笃定的眼神直视他，随后道：“咬碎它，然后下咽，可不要生吞哦。”

“我哪会生吞啊！”

“不会么？有不少武人战斗途中一时心急，生吞了生脉丹，结果咽着了。”

东方未明端视她手中的小丹药，通体呈褐红色，他拿起，放到嘴边，迟迟不吞入口中。沈湘芸见他犹疑，眉尾垂落：“你怕丹药有毒？”

东方未明横心一咬，丹药碎了，硬生生吞入口中，但那形体对他的喉管来说有些巨大，他费力地将之咽入胃里，脸涨得通红。

“哈哈，都叫你别生吞了。”她嘲讽道。

难以掩饰的尴尬与羞耻感，自己怎就三番两次出丑？他背后忽然冒出冷汗，丹药吞进胃里，他并不能预知丹药效果。多半丹药药性强烈，无法服食。一方面他希翼这药能增长武功，另一方面他对副作用无比恐惧，总觉得近来自己冲动过了头。

两人不知何时玩起互瞪的游戏，最终东方未明败下阵来，他扶额，强烈的晕眩感涌上头脑：“我……我头晕……咦……我的心跳怎么这么慢……”

沈湘芸拿起笔来，观察面色，记录于纸上，一边考虑着下次炼丹的材料，毫不理会东方未明的求助声。

外头那人脚步生风，神医方才惊觉自家女儿打的是什么算盘。他猛地推开门，发现东方未明已睡下，气色却不平稳，于是恼道：“你又找人试药了？要是有什么事，等会你自个跟老无瑕解释端由。”

“爹，东方大哥是自愿的。”

“你！唉……”神医摇头叹气，抓起东方未明的手，把脉，脉沉，道：“你可知道你那丹药对未明这孩子的身体伤害有多大？”

沈湘芸似是吓着，拿起手把脉，猛然意识到神医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，气道：“大骗子，情况还好呀。”

“你够了……要是出事，爹也无法向老无瑕交代。你可别拿未明儿的身子开玩笑。”神医警告道。

她点点头，道：“好啦好啦，爹爹还真是啰嗦。女儿会准备药来调理他的身子，爹就放一百个心吧。”

神医狐疑地盯着沈湘芸，似是要认真检视那双富有灵气的眼睛后方藏匿的企图。沈湘芸被看得极不自在，吵闹一阵，神医便拉着她离开。

关上门，烛火被门风吹熄。东方未明若是睁开眼睛，黑暗中缺乏光线，少了光的帷幕，他应能看见有来自阴间的人，那若有所思的样子。

烛火灭了，张芷敏彻底自由，平时她得依附于沈湘芸，现下不用。

说实话，鬼魂并非只能游荡，他们比生人自由，看得更广阔。看一眼阳间的生人，便能得知其过去。但知道太多也是不好，每个鬼魂却总是想要一窥他人过去。

“东方未明……东方未明，真当是天意。”她看了东方未明的过去——令她意想不到，东方未明出生之时有一股异常强大的光芒，待光芒散去，她才看清——那是圣堂的光芒。

“啊——”女人的惨叫声。

她曾与这个女子有一面之缘。约莫十年，最多二十年，她记不清时间。只知道东方未明与她想象。而她的名字张芷敏记得清楚，毕竟她也被她所牵连。

宫夕瑶，正和东方未明脖子上挂着的半枚玉佩上头刻着的名字一模一样。

 

——【徐子易·大侠东方未明列传】